螢火飛作月邊星
——讀《阿爸,咱們?nèi)タ次灮鹣x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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捧讀作家季先用心用情創(chuàng)作的《阿爸,咱們?nèi)タ次灮鹣x》,感受到這是一本生命之書、家族之書、大愛之書,啟發(fā)我們對“臨終關(guān)懷”“孝道”“養(yǎng)老”等問題的深度思考。
全書分為“冬歸”“守望”“遠春”“秋來”4個板塊79個章節(jié),主要內(nèi)容是講述主人公照料失能父親30年的真實故事。全書語言細膩生動,敘事風格平緩質(zhì)樸,字里行間流淌著真情實感,真情實感背后蘊含著華夏兒女接續(xù)傳承的孝道。這些感動人心的文字最先在作者微信公眾號推出,其對故鄉(xiāng)家園的依戀、對人間親情的堅守、對脆弱生命的關(guān)切,引發(fā)許多讀者共鳴、共情和追更。
書中的主人公叫高叔先,是作者的三哥,從1992年照看因腦溢血右半身癱瘓的父親至今,已有30個年頭,期間父親三度病情加重,生活完全無法自理。母親2018年冠心病住院后,高叔先又擔負起照顧父母的大部分重擔。三哥三十年如一日,常常24小時衣不解帶照看照護親人,靠什么樣的信念支撐?從三哥的內(nèi)心獨白中,可以一窺他的情感密碼:“看著父母老來這么遭罪,常常背地里淚如泉涌,有時候直想號啕。時常想把每天的照顧經(jīng)歷寫出來,這段時間老是問自己:淚為何流?答:為愛而流!
《阿爸,咱們?nèi)タ次灮鹣x》的主題很有感染力,也很有沖擊力。我們常說,百善孝為先,但我們也說,久病床前無孝子。父愛如山,大家都能掛在嘴上,但誰能無微不至照護偏癱失能的父親30年?誰能夠克服常人難以想象之艱難,每天都耐心細致地給父親喂水喂飯、洗臉洗腳、換衣服換尿不濕?三哥因為工作需要,不得不長年帶著父母去上夜班;過年過節(jié),三哥和“我”推著兩個坐在輪椅上的老人上街趕場,成為川西古鎮(zhèn)一道獨特風景……看到這些場景,我們情不自禁為之動容。當代社會,人們的工作節(jié)奏、家庭結(jié)構(gòu)、生活方式、休閑娛樂發(fā)生了深刻變革,但孝敬老人仍然是我們中國人流淌在血脈里的文化基因、道德基因,三哥無怨無悔孝敬老人的行為,給我們以強烈的心靈震撼,也讓我們反思自己的不足之處。
本書的文字很有文學性。三哥所在的家庭其實是一個文學之家、文藝之家。父親民辦教師出身,年輕時熱愛文學,帶著子女們創(chuàng)辦了家庭小報《小荷尖尖角》,還寫過不少田園詩。大哥二哥都畢業(yè)于四川大學中文系,大哥在報紙上開設(shè)過專欄,二哥曾任四川大學新野詩社社長,出版過詩集。三哥也是多才多藝,“聰明多動的三哥其實是得了父親真?zhèn),除了學習成績不好,其他都很好,書法、篆刻,口琴、風琴、二胡、笛子等樂器都玩”。作者本人是作家,出版散文集多種。熱愛文學的人當然熱愛生活,書中展現(xiàn)了很多川西人熱氣騰騰的生活場景,過年殺豬、燒菜,吃轉(zhuǎn)轉(zhuǎn)飯、采春茶等,煙火氣十足。同時,書中許多令人難忘的情景和場景都得益于作者的日常觀察,得益于作者把每位家庭成員的歡笑和眼淚都真實生動地記錄下來。
本書選取螢火蟲入題,頗有深意。其一,三哥在亞洲最大、全球十大螢火蟲觀賞地天臺山風景區(qū)培育螢火蟲十幾年,被人稱為“螢火蟲王”。其二,三哥經(jīng)常開車帶著爸媽去上夜班,三哥去林間觀察螢火蟲,爸媽就在路邊車里等三哥,螢火蟲已然成為三哥和父母生活中的一分子。其三,螢火蟲雖然如蟪蛄一樣,不知春秋,生命只有一周,最多一個多月,但它發(fā)出的光亮總是給人以美好溫馨的感受。“螢火的微光,照亮爸媽的晚年”,微光不散,微光不微,微光給人帶來內(nèi)心的溫暖,微光給人帶來生命的希望,正如李白的詩《詠螢火》:“雨打燈難滅,風吹色更明。若飛天上去,定作月邊星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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